暮色渗透进岩壁裂缝时，他蹲在碎石堆里撕开血肉。十指深深陷入掌心的钝痛比不上脊骨炸开的火辣，紫黑色的雾气从伤口往上漫，将整片天空染成腐烂铁锈的颜色。

一、暗夜秘境的血战

这地方叫「鬼哭渊」。三十二个穿着玄青道袍的修士折在渊底，他们的尸体凝作冰渣状，发尖还挂着猩红的雾凇。他蜷缩在祭坛残碑后方，听见戟戈碰撞声从更深处传来——那声音裹着骨质颤动的异响，像千万柄钝刀在磨豆腐。

紫雾突然凝滞了。他瞳孔收缩成一线，看到深渊里浮起十只瞳孔——血红色瞳孔，每个都倒映着移动的影子。雾气开始躁动，像是被戳破的蜂巢，整片渊底响起令人牙龈发酸的刺耳尖叫。

掌心裂口溢出的血引燃了什么。他看着伤口冒出蓝色火焰，这不是灼烧的痕迹，倒像某种古老符文的苏醒。意识逐渐被推入灼热的浆液里，耳边却清晰传来冰髓碎裂的声音——是他的脊椎，二十几节骨依次崩断，重组时带着碾过鹅卵石的钝响。

二、疯魔觉醒的代价

这具皮囊不认主了。他对着月色沉思三天三夜，直到发现镜子中的倒影会自主眨眼。十个指甲同时长进肉里，紫雾浸染的骨节在衣袖下咔咔作响，像是谁在用指甲刮黑板。

「瘾。」他忽然明白过来。
每次突破都会上瘾，就像饕餮遇见玉髓。可深渊赐予的力量不是免费的——有人在月圆之夜变成蜥蜴人，有人在正午日曝下化作会移动的寒冰。他现在知道那个玄青道袍老头为什么不带徒了，那老东西死前还挺温柔地对他说：「年轻人，深渊从不施舍。」

三、暗黑王座行宫的阴谋

血色月轮悬在头顶时，他摸到剑柄里的刺。那根银针淬了三十种尸毒，偏偏遇见他如今这副皮囊。紫雾从肋骨缝里往外渗，像是融化的晨露，每一片结晶里都浮着陌生人的惨叫。

王座行宫藏在七重结界里。守卫不是人，是凝固的人影，抬脚就能踏出两个脚印。他看见长廊墙上挂满画像，每个人的眉眼都在动，盯着他龇牙笑——直到他看到第十一幅画，画像里的人瞳孔炸开血花，图画背面掉出张发黄符纸：
「暗影血脉者，当饮三界血，踏骨成阶梯……」

指尖残留的银针毒液在作怪。他听见行宫柱子在喘息，梁椽在说梦话，连窗棂的铜环都在嘀咕着「该不该告诉他真相」。紫雾忽然聚成漩涡，把整座行宫卷进某种循环——转眼间他又站在鬼哭渊，十只血瞳漂浮在潭面，只不过这次潭水是他的血。

四、觉醒与破局

最终他对着自己的倒影出拳。拳头穿进影子里，捞出半截泛青的脊椎骨——那是三天前他在鬼哭渊留下的残骸。紫雾开始收缩，这次往内缩，像是有人在拽伞骨。
「我认这身皮。」
他说着把脊椎往嘴里塞。紫雾骤然散开，整片天空亮起金色碎屑，像是熔化的金箔雨。

行宫守卫突然垮掉。那些活过来的画像熄灭时咕嘟着往外冒黑烟，铜环在窗棂上转动，把符纸折得像只皱巴巴的风筝。最后一重结界破开时，他看见王座下埋着三具骨架——
「原来连王座都是个局……」
他摸着灼烧的喉咙笑，这次笑里带着金属摩擦的音色。